他这瞒着她换理直气壮的态度,叫姜娆心里生了点细微的火气,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儿上,才不和他计较,“我去给你煎药。”
她把药煎上,把房间里倾倒的木桶收拾了出去,又扫走了屋里满地的水。
她在家里从来不做这
样的杂事,动作便慢吞吞的,十分生疏。
容渟撑着一双有点儿发懵的眸子看着她。
因为病,平日里的冷漠与淡然都化了,目光是痴缠脆弱的。
才知道,原来小时候生病的时候觉得难熬,不是因为没有药。
而是那时候,身边所有人都盼着他死,无一人盼着他好。
姜娆收拾好这一屋子的凌乱,回来后关严了门与窗户,将药端给他喝,“没有糖,你将就一些,只喝药吧。”
苦味、甜味,对容渟来说并无区别。
他仰着下巴乖乖喝了药,她给什么他喝什么。
随着大口吞咽的动作,脖颈中央线条凌厉的喉结上下移动。
身上披着的外衫,这时微微散开一点。
现出的胸膛上,布满了交叉杂列的伤痕。
姜娆别开眼,但已经看到了那些伤。
她知道他颈后、肩头也伏着几条深深的疤痕,怕是上了战场的战士都没那么多伤,“你的那些伤,都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