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逐渐深陷的,是一场会结束的幻境。明明他换是那个不被任何人关怀、被辱骂欺负的可怜虫,却把一个人随时可能收回去的好意,当成永远的温暖,去贪恋、去信奉。

她只是因为一时愧疚才对他好,他不能放任自己沉沦太深。

半晌后,容渟终于有了动作。

他操控着轮椅,到了院内。

长臂一抬,将油纸袋高高举起,翻倒。

药末纷纷扬扬,从袋口钻了出来,倾泻而下。

不多时,尽数飘散。

容渟看也不看,回屋,将空空的纸袋投入了火里。

火光一瞬间燃得旺了,拉长了他落在地面上的影子。

孤怆的影子,映在灰暗地面上,随着火光的跳跃,微微晃动。

他又将自己裹回到了那层厚厚的、坚硬的壳里,清瘦身影浸没在幽暗中,满是生人勿近的阴暗气息。

就像是一条孤鬼,钻回了只有他会待的空洞坟茔,将自己与人间隔绝开来,眼神冷冰冰。

……

落日如烬。

姜平按照姜娆的吩咐,在外东奔西走,打听汪周犯过的种种罪行,收集证据,找证人,忙了一天,才回到了姜府,到姜娆的面前回禀:“姑娘,您吩咐的,都办妥当了。”

“等着再过两天,看那个贼人肯定恶有恶报,姑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