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脖子上的伤口真的在疼,他甚至以为刚才那只是一场梦。

一想到眼前这个残废竟是个如此深藏不露、如此狠毒的角色,汪周胆战心惊。

他逃命一般,踉跄冲出屋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两手颤抖,停不下来。

弄死容渟的欲望,却更加强烈了起来。

不然,后患无穷。

……

容渟捣好了药。

他挽起了袖子,紧实的小臂上露出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抬手间变得明晰的肌肉纹路里聚了薄薄的汗。

他缓缓地把药末装进了油纸的药袋里,

唇角若有若无,勾着一道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踏实笑意。

只是突然只间,容渟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滞住,唇畔浅浅笑意也消了下去。

他捏着药袋,沉默着垂眸。

他这点东西,她会需要吗?

如今他腿伤开始好转,家中不再缺米缺面缺柴,米面俱全,取暖的火炉也没了熄灭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像梦一样,在朝着好的方向走。

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

容渟心里升起一阵无所适从。

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