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是因为对他愧疚,想要补偿,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

不会有人真的对他这么好的。

他冷眼看着她脸上的关切,仿佛在看用蜜糖裹住的毒药。

可他竟是没来得及说出送客的话,就因为一阵灼伤的剧痛晕了过去。

……

醒来时,一双温热的手正将一块湿帕往他额头上敷,动作柔和。

身上那床单薄冷硬的被子,似乎被换成了一床新的,温暖厚实。

他眨了下眼睛,身侧传来了一声惊喜又轻柔的问话,“你醒了啊?”

姜娆手里拿着湿帕,蹲身在他的榻边,脑袋与榻沿平齐,惊喜地看着他。

他晕过去后,额头一直在出汗,眉头紧锁,不知是疼的,换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怕吓到他,她的声音软软的,“刚才你突然昏了过去,吓了我一跳。我叫医馆的老大夫来看了,他说你腿上的伤口又严重了,近日又染了风寒,便又多给你开了几味药,你睡着的时候,老大夫亲自给熬了药,让我喂你喝了。”

容渟抿唇,口中回荡着一股草药的甘苦味。

甚至连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甘苦味。

他这才看到自己的衣衫前襟上沾有一片药迹。

姜娆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从他衣衫前襟扫过,又迅速扫开,长睫垂下,“但我就喂你喝了、半碗。”

她的脸颊上升起了一道不太好意思的薄红,弱弱解释道:“是只能喂进去了半碗,其他的都洒了,洒到……你身上去了。”

容渟抬眸,直视着她,嗓音沙哑问道:“是你喂我喝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