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依旧是昨日的景象,冷清萧条,寂如坟茔。大雪堆积了满院,走在上面的每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

经过了一夜风吹,那个本就看上去不够结实的门扉更加的摇摇欲坠,只消抬手敲了两下,那门便吱呀呀颤了一声,自己就开了。

屋内一地凌乱。

姜娆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少年匍匐倒在地上。

他两条腿无力孱跪着,膝盖下压着一床单薄程度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被子。

长发披在身后,脊背微微弓起,背影像是一头被剪断了尖牙利齿、抽去了骨头的困兽。

动作看上去,是想用手肘撑住地面,方便使力,支撑着他自己站起来。

可纵使他的手臂肌肉收紧,看起来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两条腿却像是坠了千斤石块,移动不了分毫。

赤红的眼底,填满了落败与颓然。

她默默走过去想搀扶住他。

却被他陡然抬起的冰冷目光,吓得动作一停。

容渟听到她进来的声音。

他侧眸看着她,边控制不住地重重咳了两声,“你来做什么?”

姜娆抬了抬手里的药包给他看,“我去医馆,为你拿了些药。”

容渟默不作声。

他的性子早就被吃人的深宫磨损得扭曲多疑,从出生以来见过的每一个人,笑的骂的,没一个是真心对他好的。

笑里藏刀的虚伪笑意,他见得多了,过分热络的示好对他来说,与欺辱冷落,并没有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