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吓得脸色苍白了几分,慌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活着,换好。

不知他倒在雪地到底有多久,身上的雪花都落了厚厚有一层。

寒冬腊月,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粗布衣衫,料子破破烂烂,连胳膊都遮蔽不住。一截消瘦的小臂光裸露在外,耷拉在雪上,被冻得紫青。那身破烂的粗布衣衫,怕是让她家的下人拿来当抹布都嫌脏。

这么冷的天,这人怎么沦落到了这种处境?

姜娆解下来自己的披风盖到他的身上,以身挡着护着,“他怎么晕倒了?”

“你打的吗?”姜娆颤声问。

姜谨行揉着鼻子,十分委屈,“我没打到他,都是他在打我!突然就晕了,和我没关系。我怀疑他是装的。”

小团子扎在雪地里,又是气闷又是恼火地说道:“你快看他手里的草药,就是这种药让马发疯,就是他害咱们爹爹受伤的!”

姜娆看了一眼少年的手心。

他的手里确实掐着一把草药。

梦里的她先是因为他比弟弟年长,先入为主地以为是他在欺负她弟弟,后来又因为他手里的草药,相信了弟弟的说法。

可是,只是因为他手里有草药,倒也不能说明他一定就是凶手。

姜娆在心底后悔起了梦中自己的冲动。

少年的手背上,一道道冻伤皲裂的裂口纵横,很深,一看就很疼。

她的心里越发愧疚。

来只前换想着赶紧带着弟弟离开,能躲他多远躲多远,这会儿看着他这么可怜,内心里却生出了恻恻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