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招面无表情地跪坐在案桌前,他的衣袖断成两截,一截孤零零地落在地上,甚至还沾染着血迹。

“不是我的。”王来招先她一步,疲惫说道。

舒云宜更是心惊。

若是太傅的,这口血更是要命。

太傅体弱多年,旧疾缠身,心肺俱损,情绪不能起伏太大,若是吐血便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我十四与他相识于微末,到今年已是整整五十年。他那时还是京都江家的私生子,人人憎恶,我是琅琊王家的浪荡子,世人嫌弃。”

他半阖着眼,眉目平静下蕴含着难以言表的忧伤。

舒云宜沉默地坐在他身旁。

“我们同一天被送入白鹿学院,说是送进去读书,不过是被人抛弃的废子。”他神情嘲讽,带着一丝冷意。

“可我们不甘心,若是你,前途已是死路,你会继续走下去吗?”

舒云宜下意识摇了摇头,可她突然发现,老师并不是想要她的答案。

她的老师在悲愤,在质问,在过往的悲喜交加中沉沦。

“我的腿,他的伤,哪一个不是为了大尧。”他睁开眼,眸光近乎锐利。

舒云宜手指微微一紧。

“还不够,他身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成了彻底的孤家寡人,我脱离王家背水一战,成了真正的戛然一身。”

“响必应之与同声,道固从至于同类,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