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儿外头瞧着简朴, 门内却别有洞天。
入眼是一小片梅林,昨夜的落雪尚未消融,覆在或红或白的梅花上, 真真“雪似梅花,梅花似雪”[注1], 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
林中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 弯弯折折通往深处。老头儿走在前头,引着两人穿过梅林。林后是一方碧绿的池塘,池水边缘结了冰, 雪堆在上面,像一条毛茸茸的狐毛围巾。
水中隐约可见残荷的枝叶, “今年没有清荷塘啊, 周伯。”迟秋意说。
那老头儿停下脚步, “今年望儿出门去了。”
“哦,他去了哪儿?”
“回西北去了,说要带那丫头回来。我和他姊都劝不住,你和温公子又有时候没来了。”老头儿哀叹道。
“去多久了?”
“去年秋天走的。”
“今年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迟秋意倒是乐观,“过几天我也要到西北去, 你有口信要带给他吗?”
老头儿摇了摇头, “就不麻烦迟公子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他走了, 老朽就不操这心了。”
“难为您能想得开。今儿有什么吃的?我和朋友来打打牙祭。”迟秋意话音一转直入正题。
老头儿听了乐了, “迟公子今天来得好啊, 早上刚接了一批东海的鲜鱼, 上岸时还是活的, 一路用冰镇着。”
“是我这位朋友有口福。”迟秋意说着看向容岩。
容岩闻言, 抬起头淡淡一笑。他刚刚正在和池塘里的一尾金鱼大眼对小眼。那鱼外形艳丽,鱼尾极大,泡在水中似一抹朝霞。容岩特意走近一些想看得更清楚,那鱼仿佛感受到了容岩的视线,不仅不怕人,还游得更近了。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老头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