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寿也没抽,给民兵队的人派完烟后,特别稀罕地将剩下小半盒哈德门塞自己口袋里。
可能是馋的,他喉咙动了动,朝旁边吐了口唾沫,凑到季天泽身边。
“谢谢泽哥的烟,刚才梁主任也过来说,过几天粮库忙完,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呢。”
每回说起这个,侯大寿心里就特别服气。
他泽哥来高新公社当知青才一年半,别的知青都还苦哈哈掉着猫尿种地呢,他泽哥已经当了民兵队的队长,跟公社领导们都攀上了关系。
侯大寿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但他老实,一根筋,知道抱他泽哥大腿。
他嘿嘿笑着问季天泽,“泽哥,咱今天可是最后一天潇洒了,明天就得下地上工,要不去县城?高杨约了好几回了,说是有酒有肉,他做东我们几个请客,咋样?”
他知道季天泽不喜欢高杨兄妹,但人家在县城有吃香喝辣的路子,所以侯大寿几个商量着,大不了就是他们出钱,反正不欠高杨的。
季天泽懒洋洋朝门外走,声音带着惯有的不耐烦,“我没空,你们几个去,正好把自行车还他。”
侯大寿傻眼了,赶紧去撵,“不是,泽哥,你咋不自己还呢?好歹借人家车子骑,你要不去,高杨面子上过不去吧?”
“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季天泽声音里的躁气比前几天最热的时候还大。
“他要敢耍脸子,你也甭搭理他,扔了自行车走就行,他不敢拦你。”
高杨他爸高大伟是棉纺厂的生产科主任。
鱼坪县盛产铝,炼铝厂和肉联厂是县城福利待遇最好的两家厂子。
其他诸如砖瓦厂、服装厂那些也就勉勉强强,至于棉纺厂和水泥厂效益都不大行,年年拖鱼坪县后腿。
季天泽上辈子是做轻工业纺织,区区棉纺厂的出路他还是可以指点的,顺手给高大伟出了几个主意,棉纺厂今年销量就上去了,还受了县里的表扬。
高杨和高柳都是听高大伟的话跟他凑近乎,一个想逢迎拍马,一个想嫁个能干的男人,都特么想的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