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从来叫人心悸。
秦青突然逼近一步:“蒋岑,你回答我!”
“我不确定。”蒋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已经哑得可怕,“我不确定,我还在查。可是我不会叫那七万蒋家军枉死,我不会叫你那十五年枯守,我不会……”
“不会再白活这一次。”蒋岑垂眼看下,坚定道,“不会。”
第三十章 风动
秦青口中苦涩, 心中亦是疼痛。她竟突然懂了那人那日所言,“朕的镇国将军,唯蒋岑耳”。
她竟还以为, 那镇国公府的门楣新色, 该当有人承下。可笑,十足可笑。
更可笑是眼前这人,他拼死护下的人, 到最后竟是那最想要他死去的人。他怎么会傻到这等程度。
杯酒释兵权的事情,只该是盛世佳话。乱世筹谋,哪里有风平浪静, 更何况, 蒋岑手里的,又何止是蒋家军。
世人道蒋岑荒唐, 行事无矩, 秦青却只记得他千里奔袭, 一身血气, 回府蹭了她一头一脸的脏污与她道:“青儿, 我好困。”
世人只道那年轻将军风光正盛, 朝中重臣亦从不放在眼里,唯有秦青记得他连夜出关, 追上那归隐之人, 跪得干脆:“大兴不能没有先生,请先生回京。”
殊不知啊……
蒋岑看了她十五年,却从未看她流泪。那日书院已然叫他心疼, 今日再见,竟是管不住手指颤抖。
“你怎么……怎么又哭了。”
秦青咬唇:“那是他的家国天下,只是他的。”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 曾几何时,她也这般恨恨,不叫他往那涂阴山去,出征的前一晚还闹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