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岑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她似乎很是疲累,便就握了她手:“别想了。”
怎么能不想?怎么能?!秦青不可置信地瞧住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到最后,却只得他眼中熠熠,仿若无知。
“蒋岑!”
面前人却是一把抱住了她,不叫她再说,口中仍是没个正形:“你小声些,咱们这叫私会,你把芦苇叫来了可如何是好?”
秦青伸手掐住他衣衫一脚,额头抵在他肩上,只是掐着,却到底抑制不住,狠狠咬住了牙关。
“他处心积虑这么久,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中毒或许是真,那陈家意谋篡国,亦是真,”秦青扬起头来,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可这毒若是陈家人所为,他们更应想要将我爹送得远远的,而不是想要靠近秦家,利用秦家,利用我!”
“陛下知道,是东宫想要陛下知道,所以他谁都不点,单要我爹诊治,因为我爹谁也不会考虑,一定会说得明明白白!”秦青眼睛已然通红,“举朝大夫,唯有我爹能诊。现在东宫已稳,我爹便不能在朝。”
“有什么事,一能离间陛下与三殿下,一能留存希望保下这东宫之位,甚至能有那梁南言天昭,令陛下忌惮荣皇后……”秦青竟是笑出来,“好算盘,十足的好算盘。太子殿下这毒,中得实在厉害。”
蒋岑喉咙一涩,只道:“你爹应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秦青忽而摇了摇头,攥着他衣袖的手指都泛了白:“那你呢?你又是何时知晓?”
“我……”
若是从一开始,这所有的一切,都换了起头的人,那么后边种种,他们又在做什么,蒋岑,又在做什么?
蒋岑今夜实在没有想到,她会猜到这个地步,纵是猜到,他也没料到她会这般——
小时候,仰桓便就与他说过,他恨荣氏,也恨那推她上位的陈家。蒋岑执了棍子过去与他说,既然你讨厌他们,打跑了就是。
后来,他也确然替他打跑了很多人。
他美滋滋回头与他说,不要怕,坏人都走了。殊不知在那人心中,这最后一个坏人,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