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陈宴是否是皇子,只要他在一日,便就是他仰靖安心中的一颗刺,亦是他生生受着的一巴掌。这刺乃是他亲自埋下,再难清除。
彼此不见,已然是他为君者的恩赐。
“陈太师已经在狱中服毒。”屈南栖道,今日闻见报信时,他也怔了一刻,陈学勤筹谋半生,可见恨意,如今却竟是会自行了断,怎不叫人唏嘘。
想来荣氏与他关于一块时,说了些什么。
到底,他这一生所谋,不过是一场空期盼。
子非亲子,爱无所爱。
便是再无生意。
“可有说什么?”仰靖安似是随口问道。
屈南栖想了想:“倒是没有,只不过,儿臣以为,现下乃是大兴用人之时,陈家大公子虽在司户监任职,却坦荡踏实,更是与陈太师父子关系浅淡,儿臣着人调查过,是可留。”
“都是祸患。”仰靖安哼了一声。
屈南栖笑了笑:“父皇,信过儿臣吧。”
不想,仰靖安却也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得厉害。
“父皇?”
仰靖安伸手摆了摆:“无妨,不过是想着,这般时候,又有谁能与陈太师带进毒去。”
屈南栖不答,只依言道:“宫中尚在重整,怕是买通了哪个小卒。”
仰靖安似是未闻:“也好,也好啊……”
只是究竟好在哪里,也没有说出来。
百姓皆知,这一年的秋季方过,天地骤变。
接连征兵两次。朝廷危亡,边关全数动荡,财政亏空,乃是昭告天下,征粮征物。
原来前时歌舞升平,终有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