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长星斜乜一眼小窦方儿,觉得他实在聒噪,“国公府若是能让我上门,即便睡柴房也甘之如饴,你怕是低估了本将军的适应能力。”
窦方儿愕然。
大将军什么时候变得平易近人?若是早这样的话,他哥窦云和陈诚也不至于到哪儿都要当个搬运工,为他搭帐篷搬床铺。
马车嘚嘚,行的平稳,外头响起了三更的更鼓,打更人声音清亮悠远,伴着更鼓,尤其让人安心。
轻掀开帐帘一角,一对打更人也往马车上看来,打更不仅提醒时间,也负责着夜间的安全。
这黑榆木马车深稳无声,一看便知是帝京权贵所用,再看车上青年那一双星眸,一对打更人无端地打了个冷颤。
视像相撞,辛长星令马车停下,“……将车上的零嘴糖果卸下来,送给这二位更夫。”
小窦方儿听令,把车上原本是给青陆买的零嘴一包一包的抱下来。
那两位更夫受宠若惊,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道谢,“这些花费不菲,小的哪里敢收。”
辛长星唇畔有浅笑,有些回忆往昔的美好,“我的姑娘,从前也打过更,很是可爱。”
小窦方儿在一旁滴汗,忍不住小声嘀咕,“……哪里可爱了,您从前还说像驴叫来着。”
看着自家将军少女怀春一般地回忆往昔,小窦方儿还小,不懂什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得默默地将零嘴递给这两位更夫。
一夜寂然,第二日日头爬上了中天,国公府里为晚宴做着准备,自打雪团儿丢了,府里头七八年没设宴待客,门庭冷落,到底是积年的勋贵之家,先头有些生疏,到后头便有条不紊了。
酒席的时辰定在了戌初,傍晚时分便陆续有客至。
青陆的房中摆了一面清晰锃亮的铜陵,映出了一个可爱的面容,舒蟾手极巧,为姑娘细细梳发,两侧各自梳了两朵高鬟,期间以珠玉点缀。
“姑娘大了,总是绑个团子太过潦草,”舒蟾望着镜中娇美无俦的容颜,由衷地赞叹道,“那时候瞧您做男装,说不出的灵动可爱,谁能想就是自家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