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洗至发白的粗布被子盖了七八年,四处可见的补丁,纵是这样,她也睡成了习惯。
感慨艳羡地转了个身,眼眉一抬,撞进了一双寒冽的眼眸里。
长夜深寂,偏偏遇见个最热闹的人儿。
辛长星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的束带系好,便见对面那个小兵,仰着头笑的讪讪。
“大将军,好巧呀。”她的脸像花苞,饱满鲜润,这会儿换上可亲的笑容,像个半大的孩子。“您要就寝了呀?”
在他的营帐里撞上,巧在哪里?
辛长星长眉微扬,有些促狭的意味。
“怎么,你也要就寝?”他才刚沐浴出来,语调带了几分懒音,慢悠悠的。
青陆说了一声嗐,慢慢地往帐门挪动。
“标下给您送缝好的帐帘儿,眼下就要回去了。”她忙着解释,睫毛微颤,“您歇着。”
她看着大将军的脸色,总感觉自己要大祸临头,便又追加了一句,“标下侍候您就寝?”
本就是随口的一句,哪知大将军眼眉不抬,嗯了一声。
青陆一怔,这往外挪的脚步就顿了一顿。
嗯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叫她侍候着?
青陆没方儿,挪了几步上前,呵腰在大将军跟前儿,手足无措地指了指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