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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陆摊手,一脸的匪夷所思。

“我哪儿会箍桶?”她回头问彭炊子,“师父,您教我箍桶了么?”

彭炊子下午被魏虎头那一脚踹伤了,这会儿气喘吁吁道:“不会也得会,快去吧,别惹大将军生气。”

青陆无可奈何地解了围裙,跟着窦方儿就去了。

这样寂静的夜色实在是有些美,可青陆却一点儿赏景的心都没有。

她还伤着风,身上一块块的疼,头昏脑胀的,心里还藏了心事。

她想睡觉,她想吃肉,更想吃甜羹——昨儿赏的甜羹甜点,一块不落的全进了毕宿五的肚皮,她这会儿饿着肚子浑身疼,可大将军却叫她来箍桶。

硬着头皮进了净室,那桶好好的、香香地立在那儿。

上好的木头箍成了桶,水泡过了再刷上桐油,再蒸再烘,这是高级工匠的活计,她能会这个?她连个木铲子都不会做。

既然说是坏了,那就拆开来瞧瞧,青陆坐在桶边上,拿柄小刀慢慢地去割桶上的铁丝,使了老鼻子劲儿了,才略微撬开了一根铁丝头,再用手一拨,铁丝头登时就划破了手指尖,一滴血珠凝在了指尖上。

一点儿都不疼,可青陆却委屈了起来,把手指头合着呜咽声一起吞进了嘴里,抱着膝无声的哭了一会儿。

再委屈难受,也得干活儿呐,她也不知道怎么箍桶,捣鼓了许久,竟然将两道铁丝给掘了下来,可木桶的板材一块粘一块,压根拆不开。

正拿着小刀子发呆,就听后头凉凉的一声儿。

“郑青鹿。”辛长星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所及处,是拆落的铁丝,蜿蜒盘在她的身边儿,“壕沟不会挖,桶也不会箍,你究竟会些什么?”

夜过于静默了,青陆心里虚的厉害,脖颈上似乎也起了一层的汗。

这位大将军到底有什么毛病,好好地总要寻些由头来收拾她,今儿到底怎么了?不会箍桶也值得他痛心一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