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陆嘴角渗出了血,可一双眼睛仍旧恶狠狠地瞪着魏鹏。
魏鹏被她的眼神骇到,心头一跳,可他跋扈惯了,哪里会惧怕这样的一个眼神,不服管?他就要收拾这些不服管的人!
他手爪子往前一伸,一把将青陆胸前的衣襟撕开,堪堪露出了一道白色的里衣。
“弟兄间嬉闹是常事,老子还没见过你这等娘们唧唧的东西,今儿我就把你这一身衣裳给扒咯,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阴阳人!有种就再拿刀子扎老子的眼窝子!”
说着一双手就上来在青陆的身上摸,青陆紧紧护着领口,无奈肩头被那两个兵卒摁着,实在动弹不得,她本就害了伤风,此时胸腔发闷,一股气堵在了嗓子口,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倒将魏鹏给镇住了。
“……杜营医才给我瞧的病,痨病!”她索性放开了抓住衣领的手,恶狠狠地盯住了魏鹏,“咯血的病,得一个传染俩,有种的来啊!”
部营里得过好几次时疫,魏鹏是知道疫病的厉害的,此时见郑青陆连胸前的衣裳都不护了,吐出了一口鲜红,方才又听那两个报信的小子说杜营医刚走,立刻信了几分,他迟疑地往后退了几步,指着郑青陆道:“你别过来。”
青陆慢慢地看了看摁住他肩头的两个兵卒,眼神里透着狠戾,立时将这两名兵卒吓得放了手。她慢慢地站起身,向着魏鹏逼近。
“有一个算一个,我郑青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她紧紧地拽着衣襟,恶狠狠地看着魏鹏,“得了痨病的人,先是咯血,再是咳肉,最后连肠子都要一条条地咳出来,魏旗总,你也快了,你们俩也快了!”
魏鹏是见过得了疫病之人的死状的,此时见郑青陆浑身带着狠戾之气,他吓得头皮发麻,连连后退
西北的天倏的扬起了一阵风沙,呜呜咽咽地好像有人在低号,魏鹏觉得她像厉鬼索命,正准备带着人逃走,却听远处传来一声铿锵厉呵:“将这几人抓起来!”
这一声厉喝像是云中导音,听在青陆的耳朵里,比之仙乐还要悠扬几分,她在黄沙中站定了,不再去吓唬魏鹏等人。
来人站在落日的余晖中,背着满地平线的霞光,衬得面容若玉。
是右玉营的参将左相玉。
他肃着面容,睥睨着连滚带爬的魏鹏等人,双眼渐渐地就蒙上了一层怒意。
那小兵呢,赤红着一双大眼睛,在风沙里头强撑着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