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幸灾乐祸,大将军身后的左相玉却为她捏了一把汗,掂量一下,正欲出言相劝,却见一旁的副将赵盛悦却听话看脸色,抢在他前头训斥起来。
“大将军几时巡营,你就得几时在,行军打仗你也敢这么散漫?胆儿肥了你!”
这满军营的将官,有一个算一个,个个是混蛋!
青陆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忍了一口气下去。
“……天地可鉴,标下半月以来,从未沾过荤腥,胆子怎么会肥?”她心里憋了一口气,语调就不那么恭谨了。
这话一出,赵盛悦立时眼眉倒竖,立时就要发作。
“球大个东西,胆敢同老子在这儿扯淡?”他下意识就要从辛长星身后蹿出去,给这小兵两个大嘴巴子,却见身旁一柄佩刀格挡而出,架在了他的身前。
性情暴躁的赵盛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眼前大将军冷冰冰的抛出一句话:“太吵,拖走。”
他看了看拿刀挡住他的左相玉,以为将军要使人将这小兵拖走,却见将军身边的两个长随走过来,直接将他架起,拖拽着就走了。
顶着四十余个同袍的眼光,还有丧门星找茬,青陆跪的憋屈。
玉净瓶落在嫂娘的手里,大概率是找不见了,她唯一的念想丢了,唯一的凭证也丢了,这辈子也许再也找不见自己的家了。
她心里头一片悲哀,忽地觉得活着也不过如此。
落在这兵营里头,本就担惊受怕,偏偏又遇上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丧门星,倒还不如抹脖子去死,一了百了。
上头人大约是要磋磨她,凉着音又说了一句:“本将今日若罚你,你一定是不服的。”
夜色一点点地流逝,月亮升腾至天的中央,洒了一地的柔软,有一些光落在了将军的面庞,令他多了几分的清贵。
“丙部一向亥时二刻点卯,本将在戌时巡营,提前了一个时辰,你不服气,大约还以为本将是特特针对你。”他声音和缓,可其中的凉意直达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