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陆无精打采地丢下了小木棍,在椅上坐下,由着小丫头给她打水净手。
“戌时一刻才打落更,还早呢,”她有点儿闷闷不乐,捡了一块桂花糖糕,食不知味,“这更都五天没打了,今儿也不会来了。哼,说是晚晚来叫更,拢共就来了两天,大将军呀,就是个说话不算数的。”
还说什么十年八年的,他总是会等的,才几天呢,人就没影子了。青陆狠狠地咬了一口桂花糖糕,想起来方才母亲叫她不要跟来,思绪登时便转了过去,仰着头问潘春,“是谁来了呀,我瞧着排面很大的样子。”
潘春哪里见过宫里头的排面,摇了摇头说不知。
“奴婢跟着您一路往京城来,想着一年半载的就能同您回右玉了,未曾想您竟是国公府的贵人姑娘,真是令人咋舌。这些时日又知道,老公爷竟是咱们西北人家门上挂的右门神……奴婢这些时日跟做梦一样,哪里过过这等神仙日子呢。”
她说起彭炊子来,“老彭也是云里雾里的,只说自己积德行善,晚年有福啊,收了个好徒儿,真是享福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大的人物……”
青陆想着好几日没见到师父了,便问了一嘴,“娘亲给师父置了宅子,请了几个人侍候着,他怎么又给我买糕了呢?”
潘春上前给青陆拭了拭唇边的碎屑,正要回话,就听外头有丫鬟通报了一声。
“大姑娘,彭师傅来了。”
果然背后不能说人,潘春笑着将彭炊子迎了进来,一见到师父佝偻的身子,青陆就跳了起来,勾着他的手臂叫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