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不由咚咚狂跳起来,手微微颤抖着抚向晏容秋的兜帽。

车里的空气温暖而干燥,对现在这个时节来说,实在是太暖和了点。而晏容秋周围的温度明显更高了几分,丝丝缕缕的热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飘荡过贺铸的指尖。

下一刻,兜帽被轻轻地揭下,露出晏容秋那张半昏半醒的慵倦的脸。

先前苍白得骇人的病色已全然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晕满双颊。晏容秋难得有这么血色丰沛的时候,如此骤然乍现,晃得贺铸一阵头晕目眩,只觉灿烂得可怕,如烧得泼天的大火。

“晏总……晏总?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却听不清,耳朵里都是嗡嗡的混乱杂音。晏容秋努力想牵回飘远的涣散意识,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精神。

他冷得很,也热得很,后颈的信息腺砰砰地乱跳个不停,酸软发麻的感觉从身体深处迅速攀升上来,融化了每一个关节,也让他消失了全部的力气。

怎么会这样……

自己的情况,真的比医生诊断下来的还要糟糕吗?

不可能,不可能……

晏容秋艰难地呼吸着,想再次尝试活动手脚,整个人却蓦地一轻,像是轻轻地凌空飘起,下一秒,就被紧紧拥进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

熟悉的来自深海的清冽气息,缓慢地将他淹没了。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好闻……?

晏容秋仅剩的一点自我意识,瞬间被这种奇异的香气给掠夺得一干二净。被包围其中,甚至都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后颈皮肤下小心脏般发烫狂跳的腺体,都稍许平静安分了下来了。

他用力往那人的胸膛上蹭了蹭,明明已经近得不能再近,却仍在渴望得寸进尺。

“你好香啊……”

晏容秋双眼紧闭,迷迷糊糊地嘟囔,然后把脸埋进香气更强烈的地方,贪婪地大口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