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但现在我舅舅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就当事情过去了吧。”
舒沅笑了。
她看着叶文倩,仿佛又看到当年冷漠的看客,劝她慈悲宽容的家长,心里竟还有些好笑的想着:又来了,这回是什么说辞?老天爷,你有没有在看,为什么天打雷劈的时候,不把这些人也送走?
或许是怒极反笑吧,她的语气甚至因这些想法变得轻快。
连神色也愈加玩味,只是温和的,继续质问:“哦。那叶文倩,意思是你还觉得叶文华是因为我才死咯?因为我坚持要告她故意伤人,要告她指使别人打到我子宫出血,所以她高考那天从教学楼跳下来死了,所以我才是一切悲剧闹大的罪魁祸首。”
“……”
“但我真的很好奇,真的。叶文倩,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朋友。那这么多年了,我很好奇,你难道心里从没有自己问问自己,也为我说两句话,问问凭什么伤害我的人还可以用她的死审判我是不是善良?也为我问一问,凭什么因为你们叶家家大业大,所以叶文华的命值钱,我受的伤就不值一提,必须接受道歉,选择原谅?”
她明明不算掷地有声,更没有字字带血。
然而叶文倩的眼神忽而闪烁了一下。
那一秒,挣扎,痛苦,矛盾,所有的情绪都分明剖白。
——她曾经把自己当成过真朋友吗?
舒沅并不清楚,也早已不再在乎。
只是烟燃尽时,眼见着对方的神色终究是冷下去,低声说着:“不管怎么样,你至少不该把事情做得那么绝,那年,文华才十七岁。”
哦。
明媚灿烂的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