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霍峻骁不忍地颤声唤了他一句。
霍峻恪惊觉自己脸上淌了热泪。他怔怔地用袖子擦过,扬首喝了杯中热茶,转而笑着对他说,“去吧,去医院看看爷爷。”
“我一会还有事,等会去医院找你。”
兄弟之间的谈话到此为止。
霍峻恪一人独留在阳台,他看着霍家大宅下枝叶枯落的景色,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京城今日没有下雪,却也极冷,他骨节僵硬,咔咔作响,仿佛坐久了,身上的骨头都要重新上油打磨才能再度使用。
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立即起身,久坐的脊背痛感并未让他面露痛楚,他最快收拾好情绪,着手喊了警卫,准备与昭擎的会面。
昭擎自然是不可能直接问询霍峻恪知不知道彭梁容近日发生的事。
他找了个最理所应当的借口,要彭梁容身边朋友的资料。
这个理由真是太正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霍峻恪的表情明显变了变,可能是觉得要交出霍峻骁的资料,就有些不情不愿的。
他慢吞吞地把资料推给昭擎。
昭擎也慢吞吞地翻看资料。
每每这时候,霍峻恪总是会找一些话来聊,他是为了什么,昭擎也比较清楚。就是想趁着那双金眸紧盯着纸页,未曾对他施加压力时,试探着说些话,看看能不能刺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这次也一样。
他十分“称职”地问“先生,您近日过得怎么样?”
这句每回都要问的话,昭擎的惯常回答是一个“嗯”字,或者是轻轻一个点头。
霍峻恪笑着说“我近日过得不是很好。”他虽是笑着,眼眶却带点微红。
最初见面,昭擎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因为他自己心里就记挂着别的事,又哪能关注他?
昭擎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怎么,朝我诉苦来了?”
霍峻恪“怎么敢。”
他顿了顿,“只是忘了和您说一声,我的祖父可能过不了这个冬日,他曾是您救下的病人,遂想和您提一提。”
昭擎手指微顿,这个变化没被霍峻恪察觉到,他心中带了对祖父的在意,有些忽略眼前人。昭擎顺势继续翻页,面色如常,“嗯,我知道了。”
他并不在意蝼蚁的生死,哪怕是曾医治过的蝼蚁。
霍峻恪凝视他的神颜,竟是说了这句,“如果,我想请您再治好我祖父的病,您会接受吗?”他当然不是真想要这样做,他只是想要试试看昭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