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卧室出来之后又很自然地到了一墙之隔的画室。他从前来莲水湾居的时候很少会进到这里,还是最开始刚改装好的时候,沈榭带他参观过这个房间。
几年过去画室里东西添置了不少,靠墙的木架上层层叠叠放着不同品种和开数的纸,固体颜料和罐装颜料都错落地堆着。地上是调色盘和笔,另一面遮阴的墙边一幅幅叠竖着不少已经画完或者还是半成品的画。
有一些大幅的布面是油画,风景或者静物,纸本的更多,其中一些用画框装了起来,很精致的好几摞,像一片错生的丛林。
他得到消息赶到莲水湾居的时候正是日色刚刚越过天顶的正午,现在转了一圈冷静下来,太阳的白光就刚好穿过画室的落地窗,在地面投下半透明的光影。
大概几寸宽的画框,薄薄的玻璃微微反光,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地闯进视线。
-
alha 这辈子没有追过人。
在此之前也是实在没有谁能看得上,oga 千篇一律都是一个样,请回家大概也就是像叶夫人那样高高供起来,可能一个月互相说过的话还不如和家里的阿姨多。
后来混得熟的朋友们前前后后开了荤,他还一度瞧不上那帮人,不管是嘻嘻哈哈的 a,还是那些只会装乖卖可怜的 o,有那时间做点什么不好。
然而沈榭是不同的,在那之前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不同是什么。
直到对方这次不告而别离开莲水湾居,震怒、不可置信和随之而来的担忧都是很自然的第一反应,但紧跟着居然也下意识地反省了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自己的问题。
其实这种反省他以前也做过,为了这一点当时还给被他拖出来当导师的周宁嘲讽了一番。
但是到这时当然也多少反应过来周宁自己那一套也没有多高明,至少和他的目的产生了一些分歧和偏差。
——“你调查我”。在那之前他们最后一次对话,沈榭好像是这么说了一句。叶沉后来偶尔也会回想,自己可能确实管得有点多。
但这一刻站在 oga 的画室里,涌现出来的却又是另一种相反的感受:
与其说是管得多,不如说是了解得还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