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他为什么挑个纯银的耳钉。
班西熟门熟路地手上用力,耳钉微尖的头在刺痛一下后穿破皮肉,牢固地钉在他的耳垂上。
另一只也如法炮制,再用一个下午适应适应,晚上挑个宝石没那么多没那么闪的耳环戴就行。班西到现在都记得成年礼上那一对蓝宝石耳环的分量,加上装饰的钻石和嵌套的黄金,沉得他耳朵生疼。
班西对宝石的理解就到能量疏导和法术增幅的偏向性为止,反正他是无法理解那些夫人小姐们为何热衷于把自己装点得像个首饰展览柜,哪怕葬礼上都要闪闪发光,还对他随手戴上的珍珠耳环发出嘲讽,让嗤笑声响亮到半个会场都能听见。
这位夫人他认识,有过一面之缘没太深的印象——严格来说是他单方面没什么印象,作为被他废掉的那位前上司的直系亲属,这位夫人对他大概单方面印象极其深刻。
“你不应当向我行礼吗?”她的嗓音尖锐,拖着猫叫一样的尾音。
她的家族也确实有着一部分来自猫王国的血统,若非如此班西也不会咬着牙忍了那位前上司那么久。
他身上的神圣誓约对他们也有一定的反应,贸然反抗他遭受神圣誓约反噬的概率很大。
班西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微笑,“夜安,尊敬的夫人。”
他垂下眼眸微微俯身,脑袋里过了一遍今晚葬礼的客人名单。
威尔斯先生活了两千五百年,交友广阔血统高贵,在神秘世界里颇有几分分量,因而今晚有资格出席他葬礼的也不是无名之辈。
吸血鬼的葬礼比初拥还要重要,可以称得上一个吸血鬼最为重要的仪式,哪怕彼此有生死仇怨的客人都在此刻摒弃了嫌隙,千里迢迢远渡重洋只为了送老朋友最后一程。
这种葬礼上但凡谁搞出了点事情,都会被视为对在场客人的挑衅,他想应该不会有人蠢到在这种场合搞事情吧?
不会吧不会吧?
班西摁住自己心里想看热闹的躁动,权当没听见女人那句阴阳怪气的“不男不女”,唇角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半分变化。
“酒会还没开场,您少喝些为好。”他取下对方手中的酒杯,笑着牵住她的手。
时律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神情冷淡地从班西手里把人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