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终于怒了,目光只盯着司马绍,缓缓问:“太子殿下,也是如此以为么?”
司马绍沉吟了一下,威严的目光一扫,对四下道:“若不愿听,便出去。”
于是周围这才安静下来。
但这安静也安静的有限,底下的学生们总有一万个问题来反驳他,到后来时,他甚至看字时都有点恍惚,仿佛感觉自己写得不对。
等王悦勉强把这堂课讲完时,已经是心火熊熊,恨不得把这群一学就会、一问就愣的半罐水们全都放进学校的马场,让马球队的马儿们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秩序,什么叫尊师重道!
连司马绍想留他晚饭也被他找理由拒绝了,这位来自南方最顶级家族的少年只觉得再多留一秒,都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对此,王悦在来到司马邺家时,还饱含怨气地把这事狠狠说了一遍。
司马邺当时就笑翻了,气得王悦拂袖而走。
司马邺在廊下拉住好友,好容易才平静下来,安慰道:“你想多了,我看他们并不是针对你,你回想一下,以前清谈时,不就以寻隙辩驳为优么?”
王悦怔了怔,过了数息后,这才苦笑摇头。
没有错,当初他也是谈玄说道的长才,在这士族最流行的社交,以围绕一个话题辩驳讨论为目标,不动怒是基本的修养,但自己来北地两年多,早就已经忘记这事了。
可是……
他直起身,看着廊外的雪花,突然有些庆幸当初一意孤行,前来北地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