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住她的胡人神情猖狂,盯着某处挑衅大笑。
大掌似觉不够,竟想顺着肩头往下。
宋时矜瞪圆了眼,想上前阻止双腿却动弹不得,只红着眼觉得满心荒唐。
她堂堂大宋嫡长公主,有朝一日竟沦落至胡人掌心玩物,可转念再想,她记忆中平生从未穿过胡服,与面前胡人更是素未谋面。
“宋时矜——”
惶恐思量间,一道凛冽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带着冬日里的刺骨寒意,她莫名觉得熟悉,浑身像解开了封禁,回身看去。倏地狂风大作,雾色渐浓,她没忍住上前两步,倏地脚下一沉。
京城内的纷扬大雪已绵延下了两三日,今日终于停歇,还隐隐露出细碎暖阳。
殿内的炭火盆炸出“啪”的声响,小杌子上的宫女云霄赶紧抬眼看榻上午憩的宋时矜。
她半睁着眼睛望着窗边精巧的琉璃香炉,侧身靠在榻上,手指绞着狐毛绒毯,鬓角汗津津的,整个人好似刚过了水。
“殿下醒了。”云霄放下针线篮子起身迎过去。
宋时矜尚未彻底清醒,脑海中嗡嗡作响,仿佛还沉浸在午憩时的那小截梦境中。
嗓音沙哑,下意识作答:“几时了?”
“刚过申时,该起了,再不起待会儿宫宴可就迟了。”云霄扶着宋时矜的胳膊将人撑起来,俯身为她穿好鞋子,“备了热水,殿下先沐浴吧。”
宋时矜按了按眼窝,行动迟钝地入了净房。
被温热的水包围,宋时矜才觉得浑身舒坦不少,水汽氤氲间,她缓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