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那对他来说,重逾一切。
然他已经退无可退。
葛太医给影七把完脉,静静等了一会儿,见陛下和影七一个仿佛神游,一个若无其事,似乎都没有要继续下面话题的打算,不由暗暗捉急,这连提都不提一句,要他如何把伤药拿出来再细细叮嘱两句?
陛下是头一次,卫七大人想必也是的,这第一遭就不小心见了血了,下面不仔细把伤治了,往后的兴致怕也要大大受影响。
葛太医余光看看这个,再瞄瞄那个,突然有些悟了。
他摸着胡子,把药箱里的伤药取出来,递给了影七,一脸体贴道:“卫七大人不必羞于开口,饭饱思欢,欲念宣泄都乃人之常情,只您和……都经验尚浅,这伤到了什么程度,还要如实禀报医者才是。”
影七没明白葛太医说的思欢、宣泄是何意,略一思索,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吃饱了就想活动活动筋骨,找人打架的事,便也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当是承认了自己是打架伤的。虽这事跟他没关系,但陛下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他也只能帮忙瞒着。
影七胡乱应付:“没有大碍,就是伤口裂开,出了点血,不疼。”
葛太医没忍住“嘶”了声,那等地方,都裂开出血了,还不疼??
他仔细看垂眸不语的影七,忍不住心生佩服,又有些心疼,到底是替身,卫七大人被陛下这般折腾,却不敢言语分毫,想来陛下纵然喜他与少将军相似之处,却也因着不过鱼目之身,对其并不疼惜。
离行瑾回神只听影七说无大碍,便也跟着点头:“小伤罢了,你把伤药留下,朕给他抹上就好,退下吧。”
葛太医诺诺称是,在离行瑾的提醒下把配好的药膳方子留下,背着药箱一脸复杂的退下了。
宫中腌臜之事不知几何,他若事事不平,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早搬了家了,更何况这还是帝王之事,他便更管不了了。
只是思及卫七大人垂眸不语时仿似万般委屈压于心中的隐忍模样,葛太医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罢,罢,待他改日“偶遇”了卫七大人,再私下好好叮嘱一番就是了。
陛下一向暴虐妄为,看上去虽是一副多情风流模样,但骨子里最是无情邪佞,如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无人可近其身,只有一个格外不同的宋琦被其捧成了心上血了。
今日这一遭,只怕卫七大人伤身又伤心,最是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