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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兴致勃勃说道,竟不用人伺候,自己束好腰带,更是高兴地拍了拍肚子,一瞬间倒不像君王,只像个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

韩玦闻言,有片刻迟疑,但瞧今上情绪异常高涨,也笑着应答,“等官家下了朝,这一切臣便都会给您办好。”

“朕相信你,今儿就不用随朕去前朝了。”今上抬手拍了拍韩玦的肩,昂首阔步出了长春宫。

阮阮瞧着今上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思量再三,仍是忍不住凑到韩玦身边,“先生想如何烤这羊肉?”

韩玦目送今上离开,转身走向偏殿长恩苑,长恩苑奢华更比正殿,纵是隆冬,亦是满目鲜花,流水假山,奇花异草,红罗纱帐。

韩玦抬手,给廊下娇养着的四只金丝雀喂了食,回复阮阮的问题。

“其实这金丝雀,养一只就好,这四只一起,叽叽喳喳,叫起来就有些吵了。可难道因为吵就不养它们了吗?阮阮你瞧它们,瞧这三只,长得一般又爱折腾,所以我们反而偏爱另一只,这或许就是对比之下,才见高低吧?”

阮阮明了,想想韩玦自打十一岁时就跟着今上出入前朝后宫,到如今已有十三年,官家的心思,他岂有不懂。

韩玦撸撸袖子,露出他时常陪今上作画的手,开始布置。

阮阮有时想,其实韩玦骨子里也是极高雅浪漫的,他精通书艺,又善绘画,尤其擅长画天,他笔下的天际,空旷而高远,肆意又豁达。

阮阮留意到,韩玦很是有心地将烤炉摆在了花丛中间,人坐其中,犹坠花海,炉火旺盛,酒香四溢。

韩玦立于花前,默默指挥小黄门们在软榻前加了一道红罗帷帐,又熏起了合欢香。

“阮阮。”韩玦布置完一切,转身正对阮阮,“你记着,我们今生今世的主子,有且只有一个。”

阮阮抬眸看他,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是看穿一切的通透,可又不失最初的悲悯。

没多久,皇后的凤辇便到了,阮阮与韩玦跪拜迎接,没承想车帘掀起的那一刹,却是一身明媚桃红锦缎长裙的明心从车上走了下来。

凤辇是皇后专用仪仗,纵是妃嫔,无人可僭越使用,更何况是无品无阶且不是嫔御的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