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从里面抽出两张,把剩下的塞回去。
见陈爷爷又要瞪他,周昕压下眼底的涩意,扬扬手里的钱:“这大夏天的,吃什么都容易上火,我出去买几个柚子,称点冰糖,回来让小白做点柚子糖带过去不就行了。”
陈爷爷果然被他带跑了思路:“家门口不就有柚子树——不过你要请同学还是买好一点的吧。”他的话讲到一半,猛然察觉到不对劲,“你怎么又支使小白,不对——”
话没说完,陈墨白抱着一袋洗衣液气喘吁吁地跑进门,眼睛亮晶晶的:“我刚刚听到哥哥要柚子糖?我来做我来做我来做!”
陈爷爷好像被掐住脖子的大公鸡,不甘不愿地将到嘴的话咽回去,趁孙女没注意的时候把钱塞回裤兜,动作好似做贼。
倒不是他重男轻女,不肯贴补自家孙女,这么偷偷摸摸也是怕小白看到觉得自己偏心。
小昕这孩子差不多是他看着长大的,瞧上去温温和和,实际上性子傲得很,对他亲近的人是很靠得住的,可对生人又是另一说。
都说学校是读书的地方,但那里孩子多,孩子也有喜恶,他不求小昕做到人人喜欢,但至少在那个封闭的小社会中有几个可以谈天的朋友,不要受人欺负。
小昕不太会讨好人,那就和大人交往时送礼一样,请同学吃好吃的就行。
这是一个老人最朴素的生活智慧,蕴含着最简单的期许。
“哥哥哥哥,我们去买柚子,我来做柚子糖。”陈墨白帮着周昕把洗衣液放到行李箱里,等周昕把箱子合上的时候还在念叨,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麻雀。
行李箱的东西太多,拉链拉不上,周昕冲她勾勾手指:“来,小白你先坐在行李箱上,把东西理完我们就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