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鲥。”
他这样叫过一声,看见眼前的人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到顾循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放在床上了。
他面上泪痕未干,任鲥走去拿了巾子替他擦过脸,又替他盖上被子,在他唇上一吻:
“睡觉之前,再叫我一声。”
顾循之抿了抿唇,他觉得这连名带姓的叫法好像还是过于生硬,因此想了一想,又转口叫道:
“……鲥卿。”
这两个字刚一出口,顾循之的脸就又红了,任鲥倒是满意:
“这称呼好,以后你就这样叫我。就算在师父面前,你也不许改口啦。再叫一声来听听?”
什……什么?在师父面前?!在师父面前管师兄叫鲥卿?这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顾循之如遭雷击,僵得一动不能动,仿佛泥塑木偶一般。无论任鲥怎么诱哄,他也咬紧了嘴唇,不肯再叫第二遍。任鲥看他那样子有趣,又当真想要让他屈服,不免想起昔日在归尘仙人话本子里见过的桥段,将手伸入被中作乱。顾循之又羞又怒,偏生抵不住他,只得求饶似的又叫了两次。不想却勾起任鲥的兴致,趁机作乱,到底是让顾循之叫了半宿的“鲥卿”。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迟了,等到推门出来时,不仅归尘仙人已经在院子里坐下,就连小玉和青如许都已经过来,正在和归尘仙人说话。见他俩从房里出来,三人齐齐转过头来看向他们这边。顾循之看见归尘仙人,想到昨晚的动静一定让师父听了去,脸竟一下子白了。
归尘仙人昨晚着实听见一点动静,如今看见顾循之神态表情,又有什么不明白。若是平常,归尘仙人非要好好取笑两个徒弟一番不可。只是这会儿有两个年轻孩子在,况且任鲥虽然常常有些可恶,顾循之却是个好徒弟,想到这里,归尘仙人便大发慈悲,轻轻地饶过了他们:
“阿鲥、循之,我正给如许太子讲昨天宴席上的事,正好你们来了,就都一起过来说说。”
顾循之见归尘仙人没提昨天夜里的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大家都在看他,他就想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点:
“那个白如榭当真古怪,不过倒是也没露出什么马脚,今晚鲥卿要去他府上赴宴,等他回来再说吧。”
顾循之的话音刚落,院子里的气氛就突然发生了一点转变。别人倒是没什么,只有小玉心里一点事也藏不住,听他说完就嘻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