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师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还是这么心思单纯。明明已经知道师父是个什么德行,却还是将他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见到师父,就把他这个真正抚养师弟长大的师兄抛到脑后去,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让任鲥觉得有点受伤。
他回到桌前,默默地喝下了好几碗菊花酒。
那菊花酒的坛子本来就比一般的酒坛小些,他这般牛饮,没多一会儿一坛子酒就去了大半。
归尘仙人向来习惯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时见桌前摆的那一坛菊花酒已经不剩多少,赶紧拽着眼含热泪的顾循之往任鲥这边挪过来,向他笑道:
“阿鲥,不要只顾着自己喝酒,给师父留点啊!”
任鲥白了他一眼,往旁边一扬头:
“那边不是还有不少,你想要,走的时候都带着不就得了。”
归尘仙人嘿嘿一笑:
“这菊花酒本来产量就少,为师怎么好意思拿许多?把这两坛开封的都喝完就行了。为师知道你平常对这些酒啊菜的都没兴趣,这半坛酒,就给为师留着吧。”
任鲥见他这般小器,嗤笑一声。
有村人从旁经过,偶然听见归尘仙人的话,赶紧又给他拿了一坛酒来:
“仙人是我们东湖村的大恩人,喝几坛酒算什么。仙人若是喜欢,就算全都拿走,也不值什么。我们村里的人都不会有意见的。”
归尘仙人转头看向那村人,表情立时改了一个模样,他向着人摇手,显得非常为难:
“这怎么行?听说这菊花酒已经很长时间没能酿出来了吧?就算不拿去卖,你们本地人一定也很想念菊花酒的味道,我们怎么能……”
那村人把酒坛子硬怼在他手里,归尘仙人连忙捉住坛子口,使个袖里乾坤法,将酒坛藏进了袍袖,又是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