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人摆摆手走了,归尘仙人又转回头来看任鲥,瞧见他这徒弟目光冷冷的,笑道:
“你也看见了,人家好意,我怎么能推辞?”
他嘴里一边跟任鲥说话,手上却不停,把桌上两个半坛的酒倒在一起,重新封上口,仍旧放在袍袖里,空酒坛就随意扔在桌下。
有村人看他们桌上没了酒,连忙又拿了新的来,给他们放在桌上。归云仙人向人稽首致意,又说了许多个谢谢,转头把刚拿来的酒坛塞进袖里。
任鲥就这么看着他一会儿工夫就装起来三坛酒,冷笑了一声:
“不好意思多拿,嗯?”
说这话的工夫,又有人送酒来。归尘仙人向任鲥笑笑,露出一脸无辜。
顾循之在一边看着师兄和师父之间剑拔弩张,一时间有点摸不清两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真有这么差,还是仅仅嘴上不服输而已。总而言之,他看着情势越来越糟,连忙循着他在王府生存多年的本能上前和稀泥:
“师兄,师父,今日大家能在这里相见,真是难得的高兴事。与其在这里说些没意思的话,不如一起共饮一杯。”
归尘仙人转身向顾循之,又换上一副和蔼面孔:
“循之总是这么体贴人,不愧是我亲手养大的小徒弟。”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打开了桌上酒坛的泥封,亲手给顾循之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却转过脸不去理任鲥。顾循之见状,赶紧上前接过酒坛,给任鲥也倒上了酒。
方才任鲥听见“亲手养大”四字,本就十分不悦。这会儿看在顾循之面上,勉强接过酒来,略举一举,喝了一口。归尘仙人不以为意,与顾循之两个碰杯喝了酒,随手又把开了封的酒坛装进袖里。
任鲥决意不和他这师父计较。喝酒斗嘴这些都是小事,顾循之的性命才真正让他担忧心烦。这会儿归尘仙人已经藏起来了四坛酒,任鲥怕他一会儿直接脚底抹油,他着归尘仙人道:
“你那听话的小徒弟如今可是就在生死之间,你做师父的,别总想着喝酒玩乐,”
归尘仙人看看任鲥,又瞥了顾循之一眼,转回头来对任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