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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循之的眼圈有些发红,可他毕竟也是有年纪的人,不会像个孩子一样放任眼泪落下来,他接过包裹,道了许多声谢,又说了一声再会,便下山去了。

山路崎岖,顾循之此前伤到了筋骨,虽然有灵药,到底没能好透,走得有些慢。下山路过玄都观时,他在门口停了一下。

他本来是个弃儿,被人丢在玄都观门口,从小做了小道士,当初和他一般大的那些小道士,他还能叫出名字来。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与他年龄相近的道士都已经不在了。

他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口歇了一会儿,就继续往下走。

山下停着一驾马车,车夫正在旁边的小摊上喝酒,远远看见他下来,一路小跑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包裹,扶着他往马车那边走:

“顾先生,咱们这就回去了?”

顾循之不说话,只点一点头。车夫一边扶他上车,一边嘴上喋喋不休:

“本来主管找我出这趟差我还不怎么乐意,没想到这地方待着还挺舒坦。道边酒肆里卖的那叫冷泉酒?滋味真不错。”

顾循之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路上辛苦你啦。”

“嗨,替王爷和顾先生办事,说什么辛苦不辛苦。”

顾循之上了车,从口袋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车夫:

“既然你喜欢这酒,不妨买两坛带回去,这边的山泉水清冷甘冽,酿出来的酒和别处不同,在外面是找不到的。”

车夫得了赏钱,脸上乐开了花:

“既然顾先生说了,我就去买两坛。多谢顾先生了。”

车夫跑去买酒,顾循之在车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歇下,将师兄给的包裹打开来看。

包裹里最上面是一叠薛涛笺,顾循之拿在手里细看。只见那信笺十分精巧,每一张的颜色花样都不相同。顾循之想不到师兄竟然会用这种女人用的玩意儿,不觉面露微妙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