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翻身跃起,倏然被对方使臣一剑划破脸颊,苍白的面容更显冷酷,他左手握着横刀,垂了垂眼,抬起指背轻轻一擦,是满手鲜血。
等皇帝反应过来,已是迟了,厉声大喝道:“令仪,你住手,速速退下。”
长孙令仪已经一刀下去,血溅屏风,他利落的反手抽刀,那使臣倒仰着横躺在桌子上,双目暴睁,胸口已然血流如注,淌了满桌案的鲜血横流。
等太医奉命赶到时,已是命绝多时,这异族使团诸人,皆大呼小叫起来,惊骇异常。
倒是景王、敏王等人看着死掉的所谓夷夏使臣露出一丝快意,深觉这蛮人也配登上他们的殿门,饶是善王宽厚,也抑制不住对这蛮夷部落的憎恨,年年骚扰大羲边境,掠夺他们的子民,现在又来装什么纯良之辈。
皇帝却当即气血上涌,恨不得自己一刀斩了这个逆子算了,指着长孙令仪骂道:“竖子,竖子!”
这一遭,长孙令仪挥刀斩使臣,果决利落,大快人心,却将皇帝气得怒火中烧,将请罪的长孙令仪骂的狗血淋头。
“你倒是好生的傲气,行此下作手段,却不知自己无耻之尤。”
“儿臣不认为一味的退让,会有任何效应。”长孙少湛对于夷夏的语气轻蔑道:“蕞尔小国之主,天子之使生杀予夺。”
皇帝猛然站了起来,字字珠玑,句句如剑,说:“你是皇族后裔,拥有高贵的血统,至高无上的荣耀,你应当学会何为宽容。”
“荣耀就是放任他们吗,那些卑贱又粗鲁、狼子野心的蛮夷之贼,父皇,宽容并非忍让。”长孙少湛掷地有声,他眼睛中呈现出显而易见的鄙夷不屑。
这是对谁的不屑,对谁的鄙夷不言而喻。
“真正的荣耀是赢得战争,而非粉饰太平。”长孙少湛言语清淡,“他们不值得得到我们高贵的谅解。”
“所谓战争,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胜利,注定会死人。”
长孙少湛的眸子如星辉闪耀,他说:“不,荣耀是战胜他们,掌控他们,高贵的血统从不会与战争发生冲突。”
“只讲权谋,而不顾仁德,少湛,这只会让你的野心膨胀并且毁灭。”皇帝对此深有感念,他活了多少年,见过千百种人。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相应的势力,父皇,您的儿子不太一样。”长孙少湛的确野心勃勃,同时他也深谙人心,冷静理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冷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