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里嗡一声,仿佛千万只蜜蜂同时起飞。

空空荡荡的脑海回荡着一句话:魔胎觉醒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吃宿主。

林清泉警铃大作,连连往后退,失去双眼的样子颇有点色厉内荏,“你,你别过来!”

脚步声顿了下,但还是继续走。

这要是平常,林清泉无论如何也得垂死挣扎一下。就算真的被吃,也不能乖顺地以身饲虎,怎么着也得让它这顿饭吃得不安生。就要做一根大快朵颐时卡人喉咙的鱼刺,必须让它难受难受。

但此刻,他能从它身上,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

不是力量上简单的压制感。

而是身不由己、造化弄人的那种宿命般的压迫感。

那个东西来到他跟前,在相距不过半米的位置,停住了。

林清泉意识到自己即将要被吃了,瘫坐下来,低着头沉寂许久,做了不少心理建设,最后慢慢吐出一句:“待会,先咬脖子啊。”

那个东西蹲下,一只手捞起他的脖子。

一人一魔僵持一会。

林清泉在极度的紧张中,听见心脏咚咚跳在耳朵边。

忽然,脸上传来冰冷又皱皱巴巴的触感。

他有些意外。反应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它在摸自己。

从下颌一路摸到空荡荡的眼帘,再到他秀挺的鼻梁骨,又下移到因失血而凉白的嘴唇。它的手指粗糙,反复碾压他软软的嘴唇,按得有些红肿了。嘴唇是身体上末梢神经密度最高的部位,很敏感,能感觉到它手部的皮肤有许多褶皱,像是泡了很久的水。

它对这润泽的红唇兴趣格外大,因此停留的时间就很久。

嘴里渗进它的黏液,很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