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页

李画盈靠在贵妃榻,手指绕着腮边的发丝,另一只手随意拿起那玉盘里的一颗果子,放进嘴里。

她轻轻一咬,那果子皮脆肉甜,汁水霎时就溢了出来,是她印象中的味道。

李画盈用帕子擦了擦手,满意地说:“赏。”

弦月道:“是,殿下。”

其他侍女上前替弦月接过玉盘,伺候李画盈。弦月拿出一块十两金锭给朱四,朱四双手捧接,收下后千恩万谢:“谢殿下赏赐,谢殿下赏赐!”

这一笔赏赐,相当于他好几年俸禄了。朱四收好金锭,美滋滋地带着驿侍退下了。

朱四一路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走出了迎亲队伍所在的院子。他转过重重回廊,来到驿馆另一边。

那是驿馆里的一间下等房,房外树下,一名男子背手而负。

男子一袭月白衣裳,质地非最上乘,头发也仅用一只白玉冠束起,看着低调素雅。然而,朱四做驿丞多年,说不上见多识广,但认金识玉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好。

那男子袖上的金线滚边,不动时看似平凡,但随风而动时却能隐隐映出流云暗纹,可见做工精致,非寻常绣工能做到。

至于他头上的,更是上好的羊脂玉,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这样的人,十有八九是贵族子弟。

虽然不知对方屈尊在这下等房是何意,但朱四混了多年,不该打听的绝不多问一句,只要能捞着钱,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谁?

“淮公子,”朱四小跑着来到男子身侧,笑容可掬地朝对方作揖,“多谢淮公子的指点,驸马爷和殿下果然没去湖边,也多谢淮公子的鸎果,殿下喜欢得很。”

朱四打理这驿馆多年,从来也没出什么大岔子。更何况,公主大婚是早就公布了的。虽然婚事来说,急是急了点,但对于驿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就只为迎请队伍逗留一晚做准备,那是绰绰有余的。

可好死不死,驿馆里往日供贵客泛舟解乏的那碧心湖,昨日一夜间竟浮起了整湖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