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娘子回道:“您有所不知,那孩子已经殁了。”
圣人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活没活着,骗骗你家老夫人便是,与我说话,可不用这么遮遮掩掩。”
珍大娘子闷声,料想到什么都瞒不过圣人,才尴尬道:“只是,只是那孩子如今不在李家,您若是瞧上了,也没办法让她嫁进宫里。”
“没办法啊,”圣人叹了一声,话锋一转,“那就只能是纹菱了。”
圣人只给了两条路,不是生就是死,选择权就在珍大娘子手里。一个是手心里的亲骨肉,一个是丝毫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外人,无论怎么选,都会选择将后者拱手于人。
只是,哪有那么容易。
自打夫君告诉她霜莳没死,就像生了一株小火苗,不停地在她心中雀跃。夫君不止一次忠告她,让她不管如何,都不要与霜莳有所牵连。怕天怕地怕伤了与封垏的和气。可是她是母亲,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生女儿走上流萤的老路,相比和气,哪有女儿的幸福重要。
只要将霜莳送进宫,她的纹菱便可以和寻常人一样快活地过一生。背信弃义她不管,只要纹菱好好的,她做尽坏事又如何。
珍大娘子咬着嘴唇,最终还是点了头。
圣人见此计得逞,便笑道:“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人告诉夫人如何做。夫人大可放心,珉州节度使的嫡子与纹菱很是相配,应是一桩良缘。”
千恩万谢后,珍大娘子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回到家中,李思安便急匆匆追问:“圣人与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让咱纹菱准备进宫?”
珍大娘子舔了舔唇,一派自然道:“夫君过虑了,圣人说珉州节度使的嫡子是个俊才,与咱们纹菱相配,想要给俩孩子牵线搭桥呢。”
李思安很震惊,哑口无言了许久,才疑声问:“真的?”
珍大娘子笑地毫无破绽:“我骗你做什么。”
李思安抚了抚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珍大娘子为李思安更换外袍,又说了些流萤的情况,最后才随口问:“不知道表弟何时出发,我也好准备点东西送过去。以前就他一个糙汉子无所谓,现在带着霜莳,可得多操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