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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莳郑重点头:“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不为别的,只因为欠债必须还钱,太子与我有恩,这恩情若不还,早晚有一日会转变为恨,惹怒他不会有好果子吃。不仅是我,还有你们,还有整个江都韩家。”

霜莳顿了顿,扫了一眼封垏,继续道:“甚至还有旁人。”

封垏微动,看吧,虽然在霜莳心里被归于“旁人”,但是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封垏一改往日苦楚,心尖突然颤了颤,开口道:“你若执意去,那我便跟你一起走。若不想回李家,宜园一直有人照料,大可安心住进去。你放宽心,有我在,太子不敢动你。”

霜莳抿紧唇,对他这一番话有些恍惚。

好似前世,封垏说过最软的话,无外乎一句“有我在,你怕甚么。”就像定海神针,在霜莳失去金雀之后,空落凄苦的心突然找到了平衡。所以她将一腔柔情都依附在封垏身上,她不害怕,因为有他。

此时再听到这句话,已不是当初那个失去所有的自己,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颤了颤。不可否认地是,面对太子的强逼,霜莳确实恐慌。也因封垏的这句承诺,她的心又落回肚子。

霜莳短叹一声,执拗道:“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不劳烦您操劳,我自有打算。”

小丫头就一炮仗性子,窜出去不会拐弯,说起话来句句伤人,一点都不软萌可爱。可是封垏觉得这样比梦境中的要好许多,有种看自己孩子长大的感慨,伤就伤吧,反正都是他的罪孽,由着她便是了。

霜莳没敢告诉韩老夫人实情,只是说去探望车三娘子便回,韩老夫人只问:“那封垏跟着你一道回去?”

霜莳摇头,睁眼说瞎话:“他来去自由,想走便走,跟孙女无关。”

姑娘的脸颊飞起一层薄红,韩老夫人也不揭穿,只嘱咐道:“那我就放心了。”

入了夜,封垏只身倚靠在海棠树旁,头顶一盏残烛灯笼,脸上的坚毅与果敢外露,让人极踏实又安心。

韩老夫人指了指那身影,与霜莳道:“既然允了人进院,今晚便清个屋子让他去睡吧。省得明日赶路,舟车劳顿再折腾病了。你也劝劝,挺大的人了,有病就治,别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

霜莳有些尴尬,嘟囔了一句:“您管他作甚么,他就喜欢那样,咱不管。”

韩老夫人笑道:“你心里有数,祖母累了,你也去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