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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三娘子旁观太子的表情,山雨欲来般,是不轻易能瞧见的狠戾狂暴。果然太子开口,毫无感情说道:“去将霜莳带回来。”

凶残的虎豹下达命令,车三娘子不敢反抗,只轻声问:“送到哪里?东宫吗?若是被圣人知晓,恐怕会”

太子打断车三娘子的话,专横跋扈的滋味浓烈:“直接送到坤宁殿,与其让旁人告诉母后,不如让母后自己去处理。”

进了宫便没有自由可言,何况还是一向玩弄人心糟践人命的圣人。一个被儿子弄死的姑娘,突然又被儿子送到自己眼前,这种背叛与蒙骗的双重打击下,圣人怎可能会放过霜莳。

车三娘子不愿霜莳遭受不测,嗫喏着劝道:“不知殿下为何将霜莳送至宫中?若是稍有不测,殿下这些筹谋便都落空了。”

太子最大的筹谋,只有皇位,其他的都是登极之后的附属品。与皇位相比,霜莳不过是谋划路上的一朵娇花,若这娇花被旁人先摘了去,还不如经他的手亲自摧毁。

太子眸息瞬变,顺着茶盏清透的茶口浅饮,轻飘飘道句:“既然不属于孤,那便谁也不能得到。我们给李家的时间太多了,若还不上钩,适时找一把匕首好了。”

车三娘子心下一片凉意,不死心说道:“霜莳与李家毫无瓜葛,殿下是不是能通融一些,放她在江都自生自灭。”

杯盏脱手,摔在地上碎成两瓣。太子笑得凉薄寡淡:“火炎昆冈,玉石俱焚。不为孤所用,便没有留着的必要。车春,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太子狠了心要将霜莳送进宫,车春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拒绝。将消息递给方越,方越便来韩家别院寻霜莳商量对策。与往常不同,两只恶犬中间还站了一个人,面露凶煞,与恶犬惺惺相惜。

方越拱手,疑惑问道:“将军这是?”

封垏已经好几日守在韩家门口不动,乡里乡亲倒是想上来八卦,结果被封垏冰冷的眼神劝退,就连陈夫人请来的媒婆都被吓走了。方越不畏惧,对这位将军也没有先前的敌意,只是实在不懂他与犬同行为何意。

人称疯狗,封垏是也。他习惯这称号,便什么都不在乎。

也不解释,封垏轻抬眼,展露轻微敌意:“你又来?”

方越拱手道:“汴京来信,车三娘子身体有恙,吩咐某带姑娘回汴京。”

封垏皱眉:“回绝,就说霜莳也病着,不能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