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陈夫人劝他,他也只是笑笑,说一句:“娘,拜托媒婆上门吧。”
陈夫人摆弄着玉观音,疑声问:“五姑娘都病了,媒婆上门,不是打咱们自己脸么?这种缺德事,娘可干不来。”
陈温瑜眨眼,笑意浓浓:“怎么就缺德了,这叫冲喜。”
陈夫人坳不过陈温瑜的歪理邪说,将这缺德的事交给陈温瑜亲自去办。媒婆请了三五个,陈温瑜将自己的意思告知,又挨个送了重金,媒婆们便笑嘻嘻地敲开韩家别院的门。
韩老夫人听说,哭笑不得,拍着霜莳的手问:“都说患难见真情,小鱼儿待你如此真心实意,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霜莳猛摇头:“我连他穿兜裆裤的模样都见过,可没那心思嫁给一个小屁孩。”
何况还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韩老夫人只是借陈温瑜求亲一事探探霜莳的想法,活这么大岁数,什么风浪没见过,人心什么样,都能透过眼睛看出来。
自打上次那个封垏来过,霜莳就失了方寸,虽然从未提起过那人,但见她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发闷呆的模样,便知那人在霜莳心中的分量,已是占了五成以上。
韩老夫人摸着她的额,细声问:“孩子,你与祖母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霜莳摇头,含笑道:“没有的,孙女心里只有祖母。”
韩老夫人嗔了一眼,严肃道:“与祖母也来这套,祖母可不吃。你若心里没人,那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你真心实意的笑?怎么不见你与年前那般意气风发?难不成将你父母的珠池拿到手,你就懈怠了?不想管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珠池便不能交给你管理,你父母的心血可不能断送在你手里。”
霜莳睁着楚楚可怜的眼睛,眨巴着撒娇:“祖母这不是要了孙女的命么?”
“你这个冤家,你天天心思飘忽不在家,难道不是要祖母的命?”韩老夫人又问道,“可是那日来的那个男人?崔汝南的外甥,叫封垏的?”
霜莳静默,不想承认,可是又没法不承认。
有些事就是如此,明明心里已经割舍了,可是在某个瞬间再看到,再忆起时,依旧会惆怅。像是破土而出的藤曼,一直肆意攀爬,哪怕她跟自己说一万遍不要再去想了,枝桠也只会盖出一间房子,将她锁在里面,不愿让她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