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页

方越心道苦,此时他成了大恶人,晚上肯定睡不得床榻了。

霜莳瞧见方越夫妇前来,脸上倒没有愁思,只是问他们有何事,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丹娘羞赧道:“夫君有话与姑娘说,姑娘听了可千万别动怒,我先替他向姑娘赔罪。”

方越将自己是车三娘子安排的,并每月寄信一封的事全交代了。

霜莳一边听一边笑,等方越说完,才道:“我当什么要紧事,就算方越不说,此事我也知晓。当初能顺顺利利从汴京回江都,肯定少不了太子与姨母的相帮,不仅如此,还给我断了后顾之忧。连汴京李家都深信我已经离世,看来太子没少费心费力。”

方越尴尬地笑了笑:“五姑娘聪慧,是在下愚钝了。”

霜莳摆了摆手,叹了一声:“既然现下的好日子都是托他们的福得来的,便由着他们,只是苦了你们,还要煞费苦心地瞒着我,今日说开了,倒省得我们彼此辛苦。丹娘也莫怪方越,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江湖道义,是好事。”

丹娘松了一口气,神情才有一点轻松,又愁上眉头:“只是,此次太子与车三娘子请姑娘回去,怕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那么苦心经营一场戏,将她从汴京旧人旧事中择出去,放着让她在江都过平静的日子多好。为何还要让她回去呢。难不成是太子之前送来的玉坠被送回去,惹怒了储君,让她回去赔罪不是。

若真是如此,怕此行凶多吉少。

她不熟悉太子,但熟悉祯明帝。子承父业,性格方面也有传承,恼羞成怒痛下杀手的事经历过一次,霜莳可不想再遭受一次。

霜莳迟迟不语,方越开口道:“若姑娘不愿去,某便直接回绝。江都不是太子的地盘,若是直接来抢人,某和徒弟们可以保护姑娘无辜。”

霜莳笑道:“既然都有正经日子要过,便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丹娘要临产,她和孩子都需要你。此事不能着急,你先回姨母,就说我病了,不能轻易劳动。能拖便先拖着,等太子的气一消,也便无事了。”

方越重咳一声:“既然姑娘要称病,就得演得真一点。不然落到旁人眼里,倒会坏事。”

霜莳知晓方越的意思,江都有太子暗线,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时时观察。如今珠池的归属问题落定,就等着开海采珠,霜莳也没必要日日都出现在人前。何况先前陈温瑜闹了一场,她现在出门都不敢与人久待,不然总会绕到她的婚事上,好似这门亲事已经板上钉钉子一样。

霜莳乐得其成在家窝着,与金雀道:“你去请郎中来,再准备一份厚礼。等郎中走后,家中的门立刻关闭,只留金奴进出采买。春光大好,我们就安心在家赏花吧。”

韩家五姑娘大病之事,被市井之人传得甚是严重。陈温瑜拎着补品上门拜访,每每都被王嬷嬷拒之门外。乡里乡亲们瞧见,总会揶揄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劝陈温瑜别一厢情愿,都吃了这么多次闭门羹了,还来就有点丢人了。

陈温瑜一向不在乎面子,任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