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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莳这几日精神不好,夜里总是睡不安稳,白日里久久地看着窗外发呆,金雀唤她时,总得多喊几次才能将她的注意力招回来。

金雀看不过去,撇嘴道:“自从那日姑娘瞧见封将军,便一直魂不守舍。您都已经从李家逃出来了,怎么还放不开。就算他是将军又如何,不是李家人又如何,您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待您的?您还这么魂不守舍,奴婢真的不懂。”

霜莳不理她的埋怨,淡声问:“他身体可好些了?”

那日封垏昏倒,霜莳让小厮将人连夜送至医馆。郎中治了好几日,可依旧不见醒转。虽然她装出不在乎,可谁都看得出来她在自欺欺人。

金雀气鼓鼓道:“没死。他真以为自己是战神呢,身子糟蹋成那样,若不是姑娘好心送他去医馆,这会儿早就命归西天了。”

霜莳看了金雀一眼,眉轻轻皱着,似是千万般不满。

金雀叹气,改口道:“昨日就醒了,醒了一句话也没说,给郎中扔下诊金便走了。没人跟着,不知道去了何处,八成已经回汴京了吧。”

霜莳怔愣了下,点头称知道了。

封垏宛如一阵寒风,吹凉刺骨后,又消失不见了。

霜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腔子里的不安与胡思乱想吐纳出去,重拾起账本,又变回那个独当一面的韩家珠池当家人。

立春过后,韩家珠池开海,应聘的海女无数,霜莳专程请来资历深的老海女测验审核,最终留下二十多位应聘者。正月十五那日,霜莳在祖母的帮助下,将韩家大房和三房霸占的珠池索要回来,安置了海女,派了厮使守卫,霜莳才彻底将父母遗留的心血重新操持起来。

汴京来信,是车三娘子寄来的。

除了车三娘子的恭贺之信,还有一对造工精巧的玉坠。

同样是金丝缠绕,与太子赠予她的那枚玉镯质地很像,但却不是皇家之物。霜莳无声地笑了笑,将坠子放回缎盒中,交给方越,让他改日再送回去。

方越挠了挠头:“五姑娘,别的东西可以放在我这,但这玉坠若是被娘子瞧见,又该吃味了。”

霜莳笑了笑,又进屋与丹娘解释。丹娘红着脸,娇憨地看了夫君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托他办事,哪里用得着问我的意见。夫君调皮,让姑娘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