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垏起身问:“什么时辰了?”
“接近午时了。太医给您开了安神的药,睡得久了些。”檀朋打了一个哈切,“太子殿下人真好,临朝时给您报了假,官家说无妨,让您休息好再去觐见。”
封垏拧眉,深感有些不对劲。
黄门推开门,太子进屋,瞧见封垏一脸不快,拢着袖子掖着手,温和地对视:“将军可感觉好些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东宫都能满足。”
人在东宫外晕倒,又在东宫中养病,一睡还睡到日上三竿。这要是传出去,保不齐会说封垏弃暗投明,欲效力太子殿下。封垏再看太子这态度,便笃定他的猜测是对的,起身拱手:“多谢殿下搭救,若无事,某先告退。”
太子想挽留,无奈还未开口,人已经风风火火地越过门槛。太子着急,大喊了一声:“你不好奇是谁害死了霜莳吗?”
封垏顿住,回首望了一眼太子,极冷淡地瞥了一眼:“不好奇。”
封垏出了东宫,直奔延和殿。
还未走近,便看见殿顶飘来若有若无的烟气,临近能闻到草药的苦味。封垏求见,黄门请他进去,祯明帝正在丹鼎前摇头,嘴中喃喃:“又失败了。”
封垏簇眉,拱手道:“炼丹术乃民间术士坑骗之举,还请官家三思,莫要误食伤身。”
祯明帝完全没有理睬的念头,吩咐黄门将炉鼎收拾干净,又往里填了一把火,才缓缓开口:“听说昨晚歇在了东宫,怎么样,睡得可好?”
封垏心里一凉,忙道:“昨日突然发病昏迷,便被抬进东宫。今日醒来半分时辰都没敢耽搁,直接来禀明缘由。”
话是这么说的,但整晚在东宫,究竟睡没睡也只有东宫的人知晓。若是没睡,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究竟有何盘算、有何诡计都藏在肚子里,哪是随随便便表个态便能清白的。
祯明帝疑心重,再加上如今丹药迷心,对于东宫一事,封垏百口莫辩。只能奉公行事,出言禀告:“邺都一行,官家吩咐的事情都已办妥。回程匆忙,只因臣的人被人暗害,因此才会气急攻心,没管住自己。”
祯明帝抬眼看了封垏一眼:“可是你寻了许久的姐姐?”
封垏未答,视线扫过祯明帝,见皇帝脸上并无异色,才道:“回禀官家,是臣心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