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莳眼眶红了,自从父母离世后,她便觉得这世间没有人会陪伴自己长久。祖母这番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像是将一颗冷冻的心放入温润的热水中,酸胀暖意催她泪下。
祖孙二人终是卸下心防,待哭干眼泪,韩老夫人才道:“车春托人送信,说你想将家中的海珠变卖到汴京,可有此事?”
霜莳点了点头:“汴京什么都有,但就海珠子是稀罕玩意。孙女原本打算在汴京安家,便少不了存些贴己。如今不用再回李家,这事也不能耽搁。我想将爹娘的遗愿重拾起来,将咱们韩家的珠池变成金银池,这样祖母和我才会过上好日子。”
韩老夫人赞许地点点头:“你爹娘留下来的珠池,一直是江都最好的,因此也尤外惹人注目。你的大伯和三叔,就像门口那俩凶犬,一直觊觎这块肥肉。当初我把你送走,便变本加厉地游说我,说既然你走了,那珠池便交给他们代管。我没同意,不是我想揽着不放,而是觉得有朝一日,你会朝祖母索要,祖母便给你留到至今。过两日将管家喊来,让他将账册全部搬来,你闲下来便清整一下,也让我瞧瞧,你有没有能耐管好这门生意。”
霜莳鼻里酸酸的,轻轻拢住韩老夫人:“祖母待我真好。见惯太多虚情假意,还是您实在,只会给我真金白银。”
韩老夫人笑着推开她:“旁的没学会,花言巧语倒是学个精。既然已经到了江都,便差人往汴京李家递个信报个平安吧。”
霜莳摇了摇头:“自打我从李家搬至宜园,便与李家毫无瓜葛。既然李家连虚情假意都免了,我亦来去自由,不用跟他们打招呼。省下这虚与委蛇,不如让我先吃口鲜鱼汤,我都想了快半年啦。”
血缘情深,金雀在一旁感动得直,一边哭一边醒鼻子,还不忘附和:“姑,姑娘,都瘦,瘦了二两肉了,得,得多喝两碗。”
一旁的王嬷嬷笑着应:“早就备好了,鲜鱼还是老夫人亲自挑的。因不知道姑娘何时回来,咱家已经连续喝了好几日鱼汤了,喝到门口的那两只看门犬都开始嫌弃啦。”
霜莳齉着鼻子:“我喝,我不嫌弃。”
封垏再次醒来,人躺在一个陌生的殿宇中z
檀朋在一旁守着,瞌睡让他昏睡得东倒西歪。
封垏推了他一把,檀朋惊跳起来,原地打转,嘴里嚷嚷着:“将军,将军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和狗可怎么办!”
封垏浑身无力,眉头紧蹙,骂了句:“闭上你的狗嘴。”
檀朋被骂醒,瞧见封垏脸色好了些,才紧着抚弄胸口,庆幸道:“幸好幸好,将军您真的老了,这身子骨明显一年不如一年啊。若不是太子殿下恰巧路过,不然我得拖着您去太医院。”
封垏环视四周:“这里是东宫?”
檀朋点头:“您晕倒前,正好在东宫侧门。许是东宫的黄门瞧见了,才将太子殿下请出来。殿下说您若是醒了,便着人去请他。想来这会儿,已经接到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