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被问得哑口无言。
有求于人在先,若今日不让封垏进门,那便是不懂知恩图报。金雀没念过书,但是霜莳耳提面命教导过要善待恩人,这么一恍惚,封垏已经越过她,往院里去了。
金雀苦着脸:“姑娘,这人怎么这样。”
更过分的霜莳也见过,不过未曾对她如此过。想来是今生忙着逃脱李家束缚,才无意中惹怒这位。霜莳安抚金雀:“无妨,让他看了便是。”
院子不大,但该置办的都置办了,可见这主仆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李家。若霜莳一味在李家抬不起头,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封垏也不曾上心。但如今,狡兔三窟自己过游哉日子来了,到底让他刮目相看。
霜莳一直跟随他逛完三间正屋两间耳房,最后见他站在自己的闺房中不动了,才开口道:“这间院子是我祖母留的,她老人家本意便未想让我在李家过多叨扰。李家人待我都极好,在老夫人的庇护下,我也心怀感恩。只是不想欠太多人情,因此才搬出来,若惹得老夫人和您不快,霜莳深表歉意。”
封垏笑了笑:“无妨,既然有歉意,那还回来便是了。”
霜莳抬起头,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封垏在房中走了一圈,又坐在木椅上试了试感觉,点头称赞:“这屋子不错,想来住着一定舒适。”
霜莳道:“确实。”
封垏又起身,伸手摸了摸床榻,露出满意的神情:“这榻也软,比官廨强多了。”
霜莳这才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刚想说话,封垏已经躺在床榻上,一副鸠占鹊巢的霸蛮表情:“行,我甚是满意。”
本来闺房中站个大男人就不合礼,此时大男人却肆无忌惮地躺在闺床上,这让人怎么能忍。霜莳上前,皱眉问:“表叔这是何意?”
封垏双手合在脑后,悠哉游哉道:“官廨都是大老爷们,没这里清静。反正院子多,我占一间有何妨?”
这话说得简直不要脸。私闯民宅也就够了,强占床榻算什么正人君子所为。霜莳皱眉道:“这里乃私宅,表叔请自重,不然闹到官府,谁都不好看。”
方才还装作乖巧的姑娘,此时瞪着一双火气十足的眼睛,瞧着甚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