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茶盏放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漫过霜莳,展露出笑颜:“在笑小柿子,真可爱。”
许久未听见有人唤她“小柿子”,好似这个称呼也只有封垏喊过,因此听到的同时浑身颤了一颤。李家薄情,霜莳出走这些日子,未见有人寻她。倒是听说禁军巡城,好似在找什么人,霜莳不敢想,封垏大概不会如此无聊,寻她踪迹吧。
太子见她神色有异,笑得越发深了:“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孤倒觉得甚是可爱。”
霜莳含糊地回了句:“殿下还是直呼霜莳名字吧,您那么唤,霜莳受用不起。”
太子玩味一笑:“如何受用不起,孤将这可爱的名字赏给你,以后只有孤如此喊你,你觉得如何?”
太子说话,总会让霜莳后背发汗,此时连头发丝都湿了,让她甚是不自在。一个称呼而已,装装样子谢恩,能博储君一笑。可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鼓动说着不愿意,不知为何,抗拒之意就那么一寸一寸牵绊住她的舌尖,怎么都开不了口。
“自然是不好。”
霜莳未开口,倒是有人先替她做了回答。
高扬的,参杂着一点无赖,以及一些不顺心的语调打破方才的宁和。花榭中三人皆顺着声音询去,瞧见来人,皆是有些吃惊。
车三娘子快步向前,拦住来人:“若没记错,金银行未曾给封将军送过拜帖。”
没有拜帖便不得随意进出,这是行规。
显然封垏眼中没有规矩一言,将手中从别人那抢来的拜帖扔给车三娘子,便跨步上了花榭,居高临下地盯着霜莳,声调奇怪得令人发慎:“小柿子,怎么不与殿下解释解释,为何不愿意?”
活阎罗来了,身后跟着呲牙咧嘴的黑狗,活像追根到底的催命鬼。
封垏视线锐利,未见丝毫温情。霜莳抬眸看向他,见他一双鹰眼梭巡,庞大的压制之气袭来,像是一把无情手,掐在她的软肋上。
霜莳不知怎的,胸腔里也燃起一把火,虽然含笑但语气带着疏冷:“霜莳未有不愿意。只是这个称呼谁都可以叫,怕是辱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
封垏皱眉,转瞬眯眼,眼底暗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