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沉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霜莳寻声回头,看见封垏倚在门边,面色甚是难看。再往后瞧,李游萤宛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正瘪嘴哭着,双手被绳子绑着,像是羁押的嫌犯一般。
周姨娘匆忙跑过去,又是嗔怪又是心疼:“你这孩子跑哪里去了,怎么搞成这个模样?你告诉娘,是谁把你绑成这样的,如此大胆,为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封垏锋利的眼神扫过去,撇下一句话:“公道?我今日倒要看看,这公道究竟该谁讨。”
封垏信步进了屋,朝崔汝南行了礼,才冷冷道:“姨母,这些日子,我这些侄女倒是来得很殷勤。”
虽然没明说,但是李游萤去找封垏的事实昭然若揭。也不用细想,李游萤被绑成那个样子,一定是拜封垏所为。崔汝南责问道:“孩子有孝心,想去探望你,你怎么下手如此之重?”
封垏啧了一声:“下手不重,明日还会来烦我。若不是看在姨母的份上,她早就被关押至大牢。罪名定个什么好呢,就定个私闯官廨,骚扰朝中官员之罪吧。”
封垏丝毫不留情面,这话臊的李游萤当即哭晕了过去。周姨娘敢怒不敢言,只匆匆道:“妾身先带游萤回去。”便告辞了。
崔汝南看了眼封垏,嗔道:“你这孩子,她是思安的闺女,就算不给她们母女的面子,也要给思安些面子吧。如此大动干戈,也不怕伤了情份。”
“情份?”封垏笑了声,“难不成您真打算让那丫头倒贴给我?我可嫌弃。”
崔汝南道:“胡说!圣人下了懿旨,游萤不日要入东宫。你如此做,传到宫里,又是一桩罪名。”
封垏倒笑了起来:“那她可真不要命了。小柿子,你说是不是?”
霜莳不敢说话,只闷着头装鹌鹑。封垏这是心中有气,李游萤被他处置了,但霜莳还在眼巴前蹲着,自然也要出一口恶气。只是小柿子这名字唤起来,让她有些难堪,不敢应也不敢拒绝,整个人都局促起来。
封垏嘬了下唇:“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怎么到了姨母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霜莳只能低头认错:“都是我的不是,请祖母责罚。”
珍大娘子听出话中有话,因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只轻声让霜莳起来,好言与崔汝南解释道:“想必霜莳累一天了,精神头有些不济,我先带她回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