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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离目送她离开,表情又变回了漠然,取出之前的那个小瓷瓶,粘了一点在手上,然后又用护甲挑起了一些。她唤来王乐,“你且记住,大典上皇上的饮食中,将他所有饮食中的芳杜都着人去掉。”

王乐嗯了一声,他看了眼秦离的神色,“那太后娘娘的饮食呢?”

“我亲自来。”

皇后有本事将信件饶过太后眼线送往南越,可如果南越的兵马启程,那么别说太后了,皇帝都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你是皇帝,面对本应戍守在南越的兵马突然北上入京,最好的对策是什么呢?

要么召回魏冉,要么严防死守,要么废除太子,要么三者皆顾。

那么皇帝无疑就是引狼入室。秦离对于这个天下谁来坐并不感兴趣,她所要做的只有两件,一是让当初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二则是活着看着他们付出代价。

反正将来谁做了皇帝,她眼下的处境都不会更艰难,而最差不过一死,只当她是玩输了。

秦离自以为曾经选对了盟友,甚至选择了对的人,可她才发现,那个对的人,并没有那么对。

算了吧,她心里对自己说,杀了沈然,大仇得报,其他的便可罢休吧。至于将来天下是谁做,大齐是动乱还是安稳,她管不着。

她用搅动乱世的方式来告诉所有人,有些人并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玩意儿。

而曾经失去的东西,一定会让他们还回来。

皇后不仅心里藏不住事,连掩藏行踪私密行事也做不到。秦离本以为她露出马脚来至少要等上一段时间,奈何太后的耳报神一贯灵通,早早便得了消息。

不过也不奇怪,哪怕沈然不及当年对大齐的掌控,但在眼皮子底下,知道皇后干了什么事也不是难事。

果不其然,对外一直称病静养的太后此时正颤抖着指着沈雅宜大骂。“你就这般等不及?刚把你从未央宫里放了出来便给哀家来这一出,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消息一旦走漏,幸亏是传到哀家耳朵里,若是传给皇帝,你指望今天的沈家能保得住你?”

沈然很明显气得不轻,对着皇后怒目而视,抬手一甩,就将案上的一叠果子全甩到了皇后身上。

堂堂皇后,此时一声不敢吭,唯唯诺诺得坐在那里,远没了昔日教训旁人的气势,在太后面前就像一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