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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圣上您此时处于被动了。一味被王爷引导着,在奴才来看,他之所以要重审,一层是要为去漠北铺路,另一层也有拉拢谢家掌控民意之嫌。您何尝不顺水推舟,也将谢家拉拢过来?”

德意捡起地上的折子,又将它们一一摆好。“如今证据板上钉钉,和沈氏族裔有关的恐怕难逃,官位多悬,您何不借此拉拢民心,镇国公之前任兵部尚书,如今他的儿子承袭爵位,也是理所当然。您何不下旨赐官,以示恩典?”

兵部,正适合。

皇帝之前也想过如何处理谢家的事情,毕竟隐藏的真相一朝大白,如何安抚民心和军心也是个难题。

若是只许些金银,显得敷衍,如今来看,倒只有官位合适。

“兵部正合适。”皇帝若有所思。

天子表情的变化被德意尽收眼底。

“圣上如果想要安抚谢家,曾经谢家嫡女谢离如今已经贵为长公主,您再许谢尧一个官位,便已经对谢家仁至义尽了,谅旁人也无话可说。毕竟一切主使都是沈之山,梅永处程远知罢了。”

可有谁不知这事,朝堂所有人都默许了那件惨事的发生,甚至很多还参与了其中,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为着自己的那些小算盘。

比如皇帝。

他放出漠北的兵权,自己唯一的忠诚将帅,自己的姐姐,来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椅子。

一族人的性命同边关数十万将士的骸骨被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天子理所当然得点了点头,“说得有理。”

德意此时压低了声音道:“更何况广安城里长公主的名号,哪怕她生得国色天香,京中之人因着畏惧仪鸾司而不敢向长公主求得婚配。若圣上以父辈身份亲自为长公主寻下一道婚事,岂不是更全陛下的美名?

“您如今是谢离的父皇,自然便和谢家有了关系,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将您同沈氏一族扯上什么关系。”

“你话也说了,世人无不畏惧仪鸾司,朕上哪给她寻亲事?”

这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官,又有哪个和镇国公案子能扯得开关系?更何况如今局势,能作壁上观便已经是修了福分了,还有人愿意往浑水里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