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转念一想,京中与她一般,看着眼红却不敢置喙的贵女不在少数,至少她身处西凉,眼不见心不烦,而他们却要日日听闻圣人如何宠爱谢锳,岂不是要恨得咬牙切齿?
如此,心中郁结慢慢平缓,发抖的手也就松弛下来。
这么多年,她便是凭着自我调节一步步活下来,否则,在那陌生的地方,她撑不到今日。
“厚朴,往后你便留在京中,多陪陪父母还有你的娘子,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才嫁不久便独守空房,委实难为她了。”
说这话时,眼睛瞟向谢锳。
谢锳托腮避开他,只留下纤细的侧影。
因周瑄与何琼之有要事相商,故而谢锳和王毓先行离开,乳母抱着孩子赶往寝殿,王毓则与谢锳沿着挂满灯笼的太液池踱步。
两人没有交集,只两回罢了。
一次是王毓和昌河公主到珠镜殿,捉到躲在柜中的谢锳,还有一次则是谢锳纵火,被离京嫁人的王毓藏在马车中顺利逃脱。
似乎每一次处境都不太好。
“谁都没想到,你真的会成为皇后。”王毓缓缓开口,几年前,她是风口浪尖上,最有可能嫁给周瑄的人,她没有怀疑过,因为只可能是她。
谁又会想到,圣人竟不顾一点情分,连王家都不放过。
谢锳捂着暖炉,笑道:“我也没想到。”
王毓打量她的表情,想从那笑容中找出得意炫耀,然而没有,只是很平淡的笑,安逸温和,无关挑衅。
她忽然就有些泄气。
“当初你拼了命要逃走,为何还会回来,难道只是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