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章急了,爬起来走到楹窗前,抓住窗棂嘿嘿笑道:“爷骗你呢,瞧,爷这健壮的身子骨,扛得住冷。”
他蜷起手臂,向谢锳展示那突兀的大臂,又蹦跶了两下,特意撩开袍子给她看腱子肉。
谢锳眼睛望着他,目光滑到左手的血痕处。
血迹早已经干涸,简单绑缚着伤口,伤处平整干脆,肉眼看见是用利刃生切下来的。
谢锳咬住唇,憋回去眼泪。
顾九章见状,把左手耷拉下,背在身后,不以为意道:“这点伤算什么,不耽误爷干任何事,爷又不用写字不用担水,不用做粗活不用绣花,爷有十根手指头,没了一根也无妨。
你瞧,爷还有九根。”
说罢,把两手齐刷刷举到谢锳面前。
他这一双手没吃过累,当真是一个茧子都没有,白净细嫩跟小姑娘一样,只是左手那处,扎的谢锳不敢再看。
九爷,真的成了“九爷”。
谢锳说不出话,转头离开楹窗。
黄门打开门,她进去后,把手炉递到顾九章怀里。
闻到那股香气,顾九章便觉得这些天的冷都值当的,他抱着手炉,哪怕是冻得发僵,还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小娘子又哭,哄不好,哭的他心里难受。
“莺莺,你放心,陛下就是想吓唬吓唬我,我也没做什么不是?”想起那夜的情形,顾九章是有些后怕的。
当时陛下完全不是嬉闹,而是动了真格。
承禄带着一众黄门把他摁在大案上,旁边全是些形状各异的刀子,还有细线,铜丝,净手的铜盆,周遭面色皆是肃穆沉重,他看着便觉得大事不妙。